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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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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背上背的言渺,鄭陽輝和石風華先是一喜,隨即都皺起了眉頭,他們自然看得出言渺傷的不輕。

不光是受傷的問題,他們懷疑言渺的魂魄很可能被撕裂了一部分,就像陳艷艷那樣。可現在不是討論這些的時候,能找回一部分言渺的魂魄,就已經是莫大的收獲了,他們必須馬上離開程家,帶上陳艷艷去找柳齊會合。

程喬也知道以程玉華自大的性格,是不太可能將言渺的魂魄一分為二藏在程家不同地方的,所以他們繼續留在這裏也沒有什麽意義,幹脆背著言渺一路狂奔,三人外加一個殘缺不全的魂體總算離開程家。

本來三人還在發愁要怎麽進城去找柳齊,言渺此時的狀態,普通人肉眼不可見,但程艷艷可是個實打實的屍體,身上還滿是血跡,就她這樣子,任誰看到都得報警。

可他們剛把程艷艷找回來,柳齊那邊就打來電話,問他們在哪裏。

原來柳齊已經把孩子們交給可靠的人處理善後,他駕車回來接他們了。

如此一來倒是省了很多麻煩,程喬報告他們所在位置,一行人匯合後又出現另外一個難題:他們下一步要去哪裏?

“要不咱們先去最近的市裏,找個酒店休息一下吧?”柳齊看看臉色明顯不太好的程喬和石風華,這兩位可是實打實的活人,要是再不好好休息,身體是吃不消的。

程喬搖搖頭,他們現在帶著個程艷艷,去哪裏都是麻煩,就算可以找關系,讓看到程艷艷的人全部閉嘴,但是也會在某種程度上給人們帶來恐慌,從而給自己帶來麻煩。

“買點路上吃的用的,咱們回大學城。”程喬的話一出口,其餘三人都楞住了。

柳齊盯著程喬看了半天,才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小喬,你可想清楚啊,咱們真的要回大學城?”

程喬認真地點了點頭,說:“之前咱們不敢回大學城,是因為修道界一直在追殺咱們,可是現在修道界正式和邪修開戰,雙方自顧不暇,誰還有工夫來追殺咱們?與其東躲西藏,說不上什麽時候就撞上落單的邪修或者修道弟子,還不如光明正大的回大學城市!”

打從得知了冥的計劃,程喬就在思考回大學城的可能性,他們離開的太久,是時候回大學城看看了。

柳齊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他們一直不敢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一是擔心修道門派對他們的追殺令,另一方面也是擔心邪修對他們以及他們身邊的人下手。

可現在修道界和邪修都沒工夫搭理他們,連最想抓程喬的程家人也都集中精力去救程宇了,所以眼下他們是最安全的,不趁這個時間回大學城看看,等兩邊緩緩出經歷的時候,他們就更回不去了。

再說大學城才是他們的穩定窩腳點,眼下他們帶著程艷艷,帶著重傷的言渺,還有三塊往生璧殘片,總得找個安心的地方研究一下下一步該怎麽辦。

同為修道界追殺對象的鄭陽輝和石風華,本來也沒什麽地方可去,當下決定跟著程喬和柳齊大學城,大夥聚在一起做什麽事也相對方便一些。

柳齊立刻給留守在大學城的奧斯卡打電話,告知他們要回去的消息,電話那邊的奧斯卡激動得夠嗆,要不是劇組的拍攝工作進入到最後的緊張階段,他絕對會出跑到半路來迎接他們的。

一切準備就緒後,程喬從包裏翻出一套自己的衣服,帶著程艷艷的屍體到沒人的地方幫她換上。雖然從這裏到大學城也不過就是一天的車程,但程艷艷這一身不符合現代風格的穿著實在是太醒目了,加上天氣又熱,血腥氣散發出來,很容易引起別人的註意。

全部收拾妥當之後,四人重新上路。

這一次,四個人的心情和之前截然不同,以前不管去哪裏都是在逃亡,而現在,雖然他們身上的通緝令還沒有撤銷,但是他們暫時不用擔心有人來追殺。

長時間緊繃的神經突然放松下來,包括鄭陽輝在內的所有人都感覺到特別疲憊,柳齊連喝了六罐咖啡,才勉強打起精神來開車。

第二天中午,汽車駛進大學城,隔著老遠柳齊就發現路邊停著一輛騷包的紅色跑車。雖然大學城市的有錢人不少,但很少有人會開這種類型的車。

柳齊越看越覺得可疑,果不其然,車裏的人像是發現了他們,立刻將車窗放下,探著腦袋朝他們打招呼。

程喬看到他就覺得頭疼,這個大明星不好好拍戲,跟這兒幹嘛呢?

“大兄弟,你終於回來了!我想死你們了!”

奧斯卡絲毫不顧形象,八爪魚一樣抱住柳齊哈哈傻笑,引得過往車輛頻頻往路邊張望。

貌似有人認出了當事人之一是當紅的大明星奧斯卡,激動之下差點把車撞到綠化帶上去。

柳齊可不想剛回大學城就上社會頭條,急忙把這個丟人的家夥拖上車,也不管他那輛紅色的跑車鎖沒鎖,壓著他直接回了自己大學城的住宅。

大學城明明是自己最熟悉的生活領域,可程喬這次回來卻有種物是人非的感覺,雖然上次回來也有這種體驗,但兩次的感覺有有些許不同。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程喬的心態也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之前她還在為魏明是邪修這件事而難過,而現在她知道魏明就是冥,是忍辱負重打入邪修內部的自己人。

而她也終於將弄丟的言渺找了回來,雖然現在的言渺情況很不好。

客廳裏,幾個人圍著昏迷的言渺沈默不語。奧斯卡雖然沒有經歷這段時間的事,但他也知道言渺落在了邪修的手裏,如今找回來卻是這副樣子。

他想問又不敢開口,生怕觸動其他人已經很脆弱的神經。

終於,程喬打破了僵局。

“拿個碗吧,給她餵點血試試看。”程喬看了眼自己的手腕,苦笑。

上次為了把屍體成功運進程家,她剛給小黑蛇和老狗放了一次血,這才過去多久,她又要再一次放血。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能不能撐得住。

說起小黑蛇和老狗,這兩個小妖也是很神奇的,自打上次離開程家後就音訊全無,程喬擔心他們滯留在程家周圍有危險,所以離開程家後,第一時間給冥發了信息,讓他看到後立刻通知老狗和小黑蛇撤離。

也不知道那兩個小妖收到消息沒有,不過程喬也相信以兩個小妖的機靈勁兒,一定不會主動惹事,等它們接到消息就會回大學城和他們匯合。

到時候可得好好地請它們吃幾頓大餐,作為感謝。

柳齊拿著碗和匕首,欲言又止。

程喬放血的事他也是知道的,上一次放血的量並不小,而且那時候他們身在程家,也沒有條件好好地滋補身體,這麽短時間內就要二次大出血,想想他都替程喬疼的慌。

程喬倒是看得開,如果真的因為流血過多而暈倒,她隨時都可以去醫院輸點血嘛,反正桃島醫院離得近,他們又是醫院的老熟人,托托關系還是可以給她輸點血的。

她正好也可以驗證一下,是不是別人的血在她的身體裏轉一圈之後也可以擁有神奇的效用,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以後倒是不介意用自己的血幫一下其他有需要的鬼魂。

“程姑娘,仙子這個狀態應該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也不急於這一天兩天,我看不如這樣,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再吃一些比較補的東西,明天咱們再放血如何?”

自打程喬換回自己的面孔,他就發現程喬的臉色不太好,只是之前他一直以為是因為程喬過度使用了自己的能力才會這樣,現在他才知道,原來程喬不久前剛剛放過血。

程家人是審判人不假,但身體始終都是普通人的身體,這麽折騰可不是辦法,他們現在有足夠的時間,沒有必要趕在這一時三刻。言渺的情況短時間內不會惡化,所以程喬完全可以好好養兩天,然後再取血救人。

再說,言渺現在不是普通的受傷,而是魂魄受損,缺了一部分的靈魂,即便喝再多血,也不可能恢覆如初,程喬這時候放血的意義不大。

程喬看看手腕上剛剛長好的傷口,想了想,同意了。

不是她不想救言渺,事實上,所有人裏她是最希望言渺能夠盡快康覆的,可她也不能無限透支自己的身體。他們只是暫時安全,而不是真正的高枕無憂,總要保持一部分體力來應對突發狀況,她不能成為朋友們的負擔。

而且後面還要花力氣尋找言渺不見了的那部分魂魄,還要研究往生璧,要處理程艷艷……要做的事情太多,她沒有倒下的時間。

見程喬松口,所有人都長出口氣,奧斯卡更是換上他一貫的燦爛笑臉,給大夥講著他這段時間以來在劇組碰上的有趣事。

自打程喬和柳齊離開之後,他就一直留在大學城市拍戲。

當初為了穩住尚魚,他們一口氣開了好幾個項目,都是在這邊拍,這筆爛賬到現在都沒還完,這部戲拍完最多休息兩天,他就要進組拍攝第三部影視作品,這一拍大概又要三個月。

拍戲拍到吐的奧斯卡表示:真想撂挑子不幹了!

實際上,他也已經和自己的經紀人通過氣了,經紀人那邊正在積極地協調人員,一旦能夠找到接替他的男主人選,他就可以將第三部戲推給其他人來拍,然後自己用這段空出來的時間,和程喬他們在一起做些自己真正感興趣的事情。

“對了小喬,”奧斯卡看向程喬,說,“你們離開後的這段時間,學校裏發生了幾件很詭異的事情,我趁著拍戲之餘過去看過,原來是一個自殺的學生鬼心有怨氣,正在到處找替身!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他抓住,可是我不會超度鬼魂,所以只好把他暫時關在瓶子裏。現在你們回來了,趕緊把這個鬼魂送走吧!”

奧斯卡邊說邊要翻包找瓶子,柳齊沒好氣地照著他後腦勺就是一巴掌,“你能不能有點眼力見兒?沒看見大夥千裏迢迢趕回來都累的夠嗆嗎!就不能讓我們好好休息一下,等到緩過勁兒來再超度那個什麽鬼嗎!再說這有這麽多人,誰不能超度鬼魂,非得讓小喬動手,你不知道她這兩天要靜養嗎!”

奧斯卡揉著後腦勺,一臉的委屈,他當然知道程喬需要靜養,可是他太久沒有和程喬閑話家常,現在好不容易找到機會,當然希望能夠跟她多說幾句話。

不過嘛,大夥既然回到了大學城,以後機會還是很多的,今天還是讓眾人好好休息一下吧。

之後的兩天,程喬感覺自己變成了一頭待宰的肥豬,從早上一睜眼開始,柳齊和奧斯卡就開始給她餵各種補血養生的營養品和食物。程喬的食量本來就不大,這種特別補的東西,她吃幾口就吃不下了。

可兩個人非得逼著她將所有的補品全部吃光,補得程喬兩眼發花,一站起來就惡心想吐。

聽到動靜的石風華過來一看,趕緊阻止了兩人。

“你們這不是在幫她,而是在害她!你們知不知道什麽叫做虛不受補?程姑娘現在的身體只適合慢慢調理滋養,而不適合大補,你們一口氣給她吃這麽多營養品,她不但吸收不了,反而會急火攻心,搞不好會大病一場的!”

柳奇和奧斯卡嚇出一身冷汗,急忙又去尋找各種消火的食材,幫助程喬消化那些她身體承受不來的保養品。

程喬哭笑不得,她總覺得自己再放些血可能沒什麽大不了,但很有可能會被這兩個人一會兒補,一會兒減的折騰死。

兩天之後,臉色紅潤到不正常的程喬端坐在沙發上,左手握著匕首,毫不猶豫地向右手手腕割了下去。

柳齊端著碗一臉心虛地蹲在旁邊。

正常來講,一大碗血才夠一次的用量,但這回程喬只放了半碗血就覺得頭暈眼花,心臟仿佛要跳出胸腔,整個人仿佛都變輕了,時刻想要向上飄。

一直守著她的鄭陽輝見狀,急忙在她天靈蓋上拍了一巴掌,程喬這才覺得自己的魂魄回到原本的位置。可胸腔異常躁動的跳動,讓她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另一邊,石風華眼疾手快地掐住了她的血管,阻止她繼續放血。

後面的事程喬都不清楚了,她徹底地暈了過去。

眼前是再熟悉不過的黑暗,偏偏知覺卻怎麽都不肯沈睡過去。程喬就這麽瞪著眼睛望著無邊的黑,想著自己還是托大了,自己的身體還是負荷不了。

當然,這其中也有柳齊和奧斯卡的“功勞”,要不是這兩個家夥這兩天可勁兒瞎折騰,自己也不會直接暈倒。

不知過去多久,黑暗中亮起了一絲光暈,習慣了黑暗的程喬下意識閉眼,可那光亮還是毫無遮擋地照射過來,沒有刺痛感,反而讓她發冷的身體暖了起來。

出於本能,也出於好奇,程喬站起身,向著光源靠近。

腳步並不虛浮,程喬卻還是覺得自己跟飄過去沒什麽兩樣,腳底下踩的都不是平地。這種感覺她也並不陌生,看來她又進入了某種既定的幻境裏。

根據以往的經驗,這次她即將看到的仍然是跟程家有關的一切。像是發現她在向光源靠近,光源在霎那間綻放開來,將程喬包裹其中。

程喬舒服地閉上雙眼,任由光源照射在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這些光源仿佛有生命般,一點點地順著她的毛孔鉆進身體,缺血而變得虛弱的細胞,頃刻間全部活了過來,給予她生命全新的給養。

一個念頭在程喬的腦子裏冒了出來——新生兒在母親的肚子裏,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

眩暈和不適感一點點消失,光線也相對暗了一些,程喬睜開眼,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條湍急的河流旁邊,頭上是皎白的月亮,倒影映在河水中,隨著水流不停的搖曳。

月色很明亮。映得漫天的星光都黯然失色,程喬仰著腦袋看了半天,楞是沒有看到一顆星星。

這感覺有些奇怪,明明是萬裏無雲的夜空,可天上卻只有一輪明月,整個天空仿佛是一個人造的罩子,制作罩子的人只記得打造一輪美麗的月亮,卻忘了點綴那些璀璨的星星,使本該美輪美奐的夜空黯然失色。

程喬盯著月亮看了一會兒,覺得實在沒什麽好看的,轉身沿著河流的方向往下走。周圍是崎嶇的山路,程喬走起來卻絲毫不費勁。

程喬突然覺得這些幻境其實還挺人性化的,要是像現實生活中那樣要她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這樣的路上走,恐怕她走不了幾步就得暈過去。

可不管怎麽走,周圍的景色都沒有變化,連頭上月亮的位置也沒有絲毫改變,程喬不得不停下腳步,茫然地望著周圍。

這次的幻境,簡單的有點過分,她完全不曉得幻境打算告訴她什麽,總不會告訴她那些年的夜空只有月亮沒有星星吧?

她正想著,腳下的山石突然劇烈搖晃起來,程喬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屁股正好坐在一塊尖銳的石頭上。

程喬拍拍胸口,幸好沒有感覺到疼,要不然這一下子屁股可就開花了。沒等她站起來。河的上游突然跑過來一群人。

借著月光,她能清晰地看到這些人的臉。

一張張扭曲變形的臉發著綠油油的光,怎麽看都不像活人的,這些本該兇神惡煞的鬼,這會兒卻像遇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沒命地往河的下游跑。

程喬想要問問他們發生了什麽事,可她伸出去的手卻從這些鬼魂的身體裏穿了過去。

是了,她只能看到幻境裏發生的一切,卻沒有辦法改變這些曾經發生過的事,程喬穩了穩心神,決定默默看著。不管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只要看下去,她總會得到答案。

這樣逃命般的鬼魂一共過去了三波,當第四波人影影綽綽出現在遠方的時候,程喬很淡定。

可當他們跑到跟前的時候,程喬才發現,他們和前面的那些鬼魂不同,這些人雖然同樣兇神惡煞,但不知為什麽,程喬覺得這些是活生生的人,一群鬼魂被一群活人追的到處跑,這合理嗎?

程喬搖搖頭。該不會是自己失血過多,大腦出現了幻覺吧!她所看到的一切,其實並不是有提示作用的幻境,而是自己在做噩夢?

沒等她深一步細想,她的身後傳來一陣慘叫,程喬猛然回頭,發現之前跑過去的那些鬼魂以更加快的速度跑了回來。碰上迎面的這些人,鬼魂們叫得更慘,開始向其他方向散開,有兩個鬼魂動作稍慢,被其他同伴推進了河裏,頃刻間就被河水卷走,無影無蹤。

程喬下意識向落水的鬼魂伸出手。可還是沒有阻止兩個鬼魂消失的速度。等她轉回身,才發現鬼魂之前逃亡的方向,又殺來了一波人馬。

這些也是活人,和上游過來的這一批人相遇之後。立刻大打出手。兩方人馬殺得你死我活。受傷的人來不及退出戰場,就被其他人踩成了肉醬。

他們的魂魄甚至來不及從自己的肉身裏面鉆出來,就被對手抓起來,塞進嘴裏吃掉了。這樣血腥的一幕,程喬是第一次見,但這個場面她卻似曾相識,她記得冥說起程家獲得血脈之力的過程。

難道自己現在看到的,是當年程家老祖率領著程家子弟打開陰間大門,和那些企圖通過吞食惡鬼和厲鬼而增強自己法力的邪修大戰的場景嗎?

程喬屏住呼吸,瞪大眼睛仔細看著,生怕漏掉一絲一毫的細節。

戰鬥過於激烈,兩方人馬全部五官扭曲。那些沒有被吞掉的鬼魂還在到處逃亡,動作稍慢就會被兩邊的人抓住,三口兩口吞掉。

程喬還是第一次看到活人吞鬼魂的場景,真的是把嘴巴張得老大,一口一口的咬下去。那些被吃掉的鬼魂,就像是被野獸吞掉的人一樣,哇哇慘叫著被扯碎,吃掉

程喬看得膽戰心驚,她不敢想象這些鬼魂承受了怎樣的恐懼和痛苦,更不敢想象那些吞噬這麽多鬼魂的人,是什麽樣的感覺。

廝殺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漸漸地,從下游過來的這一方人馬出現了一些問題,有一部分人的身體毫無預兆地爆裂開,鮮血崩的到處都是,有的崩到了同伴的身上,有些崩進了河裏,河水明明流的很急,卻還是被染得鮮紅,血液像是灑在兩方人馬心頭的雞血,令兩方人馬更加瘋狂地廝殺。

下游這隊人馬爆炸的人數越多,剩餘的人戰鬥力就越強,竟然以少勝多,將上游的人馬打得落花流水。上游的人馬節節敗退,下游的人馬步步緊逼,一行人喊打喊殺地跑遠。

程喬想要追上去,身體卻忽然不能動了。就在這時,血腥的屍體堆裏忽然站起來一個人,那人的半邊臉先前泡在河水裏,好像是被河邊的石頭刮破了,血淋淋的。

他的身體上有許多傷口,有些是自身爆裂開的,還有一些是打鬥時造成的,可是他像是感覺不到這些傷口帶來的疼痛,全部註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臉上。

只見他雙手捂著自己受傷的那半邊臉,整個人都在抽搐。

程喬納悶,這個人身上的任何一道傷口都比他臉上的傷要重,可他的表現卻說明他臉上的傷口比他身上的任何一道傷口都要疼,疼到讓他無法忍受。

最終,那人忍受不住倒在地上來回翻滾,那些尖銳的石頭如一把把利刃,在他的身體上割來割去。可他還是只捂著自己的臉,哎哎慘叫。

這種疼痛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甚至比之前那兩方人馬打鬥的時間還要長。慢慢地,那人的嗓子叫啞了,身體也不動了,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說明這個人還活著。

程喬伸長脖子,想要看看這人怎麽樣了,卻發現他那半邊臉上的傷口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形狀,一眼看過去非常熟悉。

那人雙眼無神地望著天空那輪明亮的月亮,忽然一個大喘氣,整個人觸電般坐了起來,與此同時,他臉上的傷口迅速結痂,並泛起銀色的光芒,程喬頓時瞪圓了眼睛——

這不是審判人專屬的紋身嗎!

傷口快速消失,最終形成了銀色的紋路,映著月輝,那銀色的紋路竟然流動起來,和那條湍急的河流一模一樣。

難道這就是銀色紋路的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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